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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玩各的”政治经济学
作者:    来源:顾振清博客    日期:2010-07-04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现在是到达了一个新的再现现实的十字路口

岳:现在有人开玩笑说这个展览的空间相当的集权,一般当代艺术都很标榜多元。因为你刚才好几次强调到你是对当下的政治现实和社会现实的一个再现,他容易让我们想起曾经的社会写实主义,因为社会写实主义的出现也是针对当时环境里面的谎言。我们也可以看到艺术史的脉络里面有不断的重新标榜自己是真实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现在是到达了一个新的再现现实的十字路口,因为不管是综艺节目还是当代艺术,可能我们已经回到谎言铺天盖地的日子。你多次强调到可能是对社会现实的再现,它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和线索出来,但现在好像还没有理清一个思路。

顾:这种历史的轮回、循环也是有一些规律可循的,但我觉得针对当下现实来说我有一句话要说——“艺术不是用来粉饰太平的”,所以这个展览它有一种集权主义的视觉结构,这个视觉结构你可以通过对展览的认知来感受到,然后你就会联想到现实性的东西。

我觉得这种再现是蛮抽象的,它再现了一个内在的架构,它不是再现了一些表面的事实。所以我没有去恢复什么历史风貌,或者表达方式,我现在用的仍然是当代艺术的表达方式,但是我找到一个再现的方式。我是想把某种内在的,在精神生活上能感觉到的一种结构用布展方式表达出来,让所有的作品在这里和空间发生关系而产生批判性。因为它们和视觉集中这样的架构发生冲突,我非常感兴趣这种冲突的张力。它具有对一些框架的突破又被框架所牵制。那么,这里面,艺术家能够真正做到超越这个框架。

具象过去指的是视觉上的具象,但是现在的具象指的是一种观念的具象

岳:我们可以具体来分析这种再现。比如说你刚才说到的落差,你认为是这样的社会现实存在着落差,所以展览结构上就有个对应的落差。这是一种再现。另外,“无路可走”,这个有可能是暗示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困境,这是另外一个再现。说到具体作品,毛泽东很可爱的睡在那里,然后做一个梦。这个理所当然可以联想到弗罗伊德的潜意识理论。因为弗罗伊德认为表层意识反而是骗人的,因为他认为梦,梦中人总是讲反话,表里不一,阳奉阴违,但是它的潜意识是经常说实话的,所以毛泽东的梦可以理解为另一种中国的现实。然后,翁奋的累卵也是他对中国现实的一种判断,因为它组成的是50元,可能暗示着经济的累卵,我们可以了解到国外有一本书《即将到来的崩溃》,我们可以联想到这些作品都有强烈的对社会现实的提醒和把握。我经常和你谈“这个作品太具象了”或者“挺具象的”,我们在用这个词的时候非常有趣,具象过去指的是视觉上的具象,但是现在的具象指的是一种观念的具象 ,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是关于这次展览的方法论的特别有趣的一个地方,特别值得讨论的一个问题。

冷战以后资本主义认为历史终结,它需要各种各样视觉上的奇观来装点他们的视觉盛宴,我觉得这样就背离了社会对艺术的需求。所以我们重新回到对当下现实的关切,重新唤回我们对政治、经济领域本来就有的话语权

顾:我觉得你提的这个观念的具象很好,我们一直在找这样的词汇,观念的呈现方式。它不是对应于或者去重述社会上具有的一种象,具体的事实,而是从社会中抽离出来或者分离出来的一种观念,这种观念是一种大的判断,它用一种形象的方式再次表达出来。这种再现,我觉得有种表现性的成分,不完全是一种如实的表现。比如说,老隋的作品,对潜意识的虚构,翁奋通过装置来表达一种寓言,或者像你拍卖人民币的时候,表达即将发生的一种事实的敏感。都是一种观念的呈现方式。它假借了许多具体的材料和方法,把艺术家的一种通过独特的卓越的洞察力,从社会现实中提炼出来的真知灼见和大的判断表现出来,成为一种视觉状态、一种知识。这就是我这个展览所要追求的方式,那么对谎言的逼迫也是这个展览的一个倾向。因为大家在追求艺术品完美的视觉,非常酷的特质,非常容易出一些精美的视觉作品来点缀艺术的风景线,这种做法我觉得还是有一钟粉饰之嫌。好象冷战以后资本主义认为历史终结,它需要各种各样视觉上的奇观来装点他们的视觉盛宴,我觉得这样就背离了社会对艺术的需求。所以我们重新回到对当下现实的关切,重新唤回我们对政治、经济领域本来就有的话语权,我们就不会被粉饰、装饰、无害的艺术这样的问题所困饶,重新回到像你所说的对谎言的揭穿的状态当中去,然后找到我们跟社会的互动方式。

我觉得是市场的利益驱动让很多该产生利益的因素带来更大的利益,或者爆发出更大的暴利,很多所谓的明星艺术家其实是社会追求暴利的工具。

岳:所以我们之前谈的都是如何来定义一个展览的方法论。我们现在来说一说我们针对的其他的方法论来理清这个线索会更有意思。一个是你刚才提到的第一个就是“同一首歌,明星大汇粹”,另一个就是形式主义方法论,但我觉得这两种的背后都有深刻的政治、经济、文化的背影。我们这个展览明确地是针对这两个倾向,我们首先来分析“同一首歌”,为什么以798为代表的艺术圈如今搞的甜甜蜜蜜、油头粉面的效果。我想你在多年的艺术的实践和策展当中你能领悟巨大的经济利益和油头粉面的因果关系。我想请你谈一下艺术届“同一首歌”的明星汇粹的状态。

顾:我觉得是市场的利益驱动让很多该产生利益的因素带来更大的利益,或者爆发出更大的暴利,很多所谓的明星艺术家其实是社会追求暴利的工具。一旦操作适当的话,他们的作品,他们的名声就像房地产一样具有升值潜力的对象,所以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社会在经济增长超过十年或十五年以后都会有这种情况,因为有好多游资没有地方去。那么艺术品做为第三大投资来,它肯定会水落石出。从艺术自身的批评来说很多状况是我们以前所没有的,很多艺术家出来他就遇到了市场的春天,这种效果它培养出一种心理,市场越好越耐不住心,越有一种心态就是赶紧改变自身的状态。这两种都造出一片欢呼一片颂歌的状态,艺术本来的风貌在这样一种状态中。

岳:有一个问题大家都已经谈得蛮烂了,就是对符号的执迷。我们都谈后殖民,后殖民的一个最重要的话题就是经济和文化的殖民,它区别于老殖民的军事、政治世界殖民。西方知识如何再现东方,然后东方人又按西方人的方式来再现自己。我觉得在分析这些问题的时候其实我们有所取舍,就像做任何社会学的时候都要有田野调查或者是案例分析。我认为你是在第一线运做的人,你可能能够更多的来理解谁来收藏中国的当代艺术,以及他们的趣味如何来影响艺术家的创作,就是消费如何来影响生产。以及理论界有一个焦点问题就是的文化掮客,这个非常重要的中介人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我觉得你可能会做出比较透彻的分析,因为过去我们对东方学、后殖民的批判都流于口号似的,在798或者中国的艺术圈正在发生,这就是谎言会发生的一个重要的根源。

顾:因为有需求。我在跟有些人谈话的时候发现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困境就是对形式方法的过度追究。我说我要发言,我对什么东西有看法,他说先停止,你不能发言,我认为我要跟你对话,不行,我不能跟你对话。我说为什么,他说你有没有找到一种发言的新的方法?或者跟我对话的新的形式?如果你没找到你就不要发言。那我说我的确有话要说啊,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对啊,我觉得这个东西跟我的立场是悖反的,我为什么不能批评它?他说不行,你还没有找到一个批评的话语,你的这个批评是旧的,所以你的批评是没有效果的。这种情况现在是相当的明显,最后就变成大家不去批评了、不去反思了,大家先去找到如何刷新反思的方式,如何去找到强化批评的方法,变成了方法至上、形式至上的状况,我觉得才导致了知识分子现在的集体失语。特别是当代艺术越来越走向象牙塔,走向无厘头、无聊这样的境界。

今年一个国内的策展人找到国内四个很牛的艺术家在一起研究了三个月、或半年,最后做了一个展览,展览就一堵白墙。然后,墙的下方签名中,策展人跟艺术家一起作为艺术家的身份出现。然后这个作品或这个展览被认为是北京做得很干净的一个展览,作品做得虽然不好但是概念很清晰、展览做得很干净。有人觉得这是故弄玄虚,或者说是理屈词穷,因为它没有道理可讲,没有话要说,它只是回到零度的一个艺术工作。回到零度的工作等于什么话也没说,也就等于没有表达。既没有批判性也没有建构性,然后他去找一个成功的临界点,这个临界点是找不到的。打个比方说,我设计过一个展览,有几个画家否决了,但有的画家像周铁海,他就敢参加。我要做的展览四周都是最牛逼的画家画的画,当观众来看的时候有人拿着滚子在滚,你来晚了就看到一点点,第一次滚覆盖的还不清晰,第二看到的还是不清晰,第二天来看的时候是白墙。但是第一天来的时候是看到画的,最早来的人是看到全部的画。这不比你的白墙牛逼?

片面的东西容易出八卦,而且激浪派的时候这种形式也玩得很厉害,所以这种形式只能在国内刺激一下。形式、方法、追究更新只能哄骗不太熟练的中国艺术圈而已。

关键字:顾振清,当代艺术,布展,具象,话语权,市场,知识结构,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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