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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中立:农民是我毕生的主题
作者:    来源:《成都日报》    日期:2011-07-01

进步还是倒退?

罗中立的画越来越看不懂了

记:很多人喜欢你早期的写实作品,如《父亲》、《春蚕》等,他们说罗中立的画越来越看不懂了,认为你后来的画形象笨拙丑陋,像小学生的习作。

罗:(笑)观众还会认为我目前的作品的构图关系不对、用了粗重的造型语言、参差错杂的笔触,还有俗得不能再俗的色彩,如桃红、粉绿等。我在选择素材方面,甚至表现了农村生活中最日常最不值得描绘的画面,如起夜撒尿。我后期的作品人物造型墩实强壮,男人腰肢粗壮、女人乳房胞满,都充盈着旺盛的生命力。其实,我用这些绘画语言都是为了展示那种农民文化的本色,大巴山文化的底蕴很厚重,生活的悖理和存在的别扭,生命的强悍和习惯的荒唐,这些都构成了一幅山野味极浓但又十分古怪的民俗画。

记:你的画风变了,是因为你1983年出国后,受了印象派影响?

罗:我在欧洲3年临摹了大量西方大师的作品,领略了世界油画历史的根脉,深感作为一个中国油画家,你的作品必须放在全球化语境中去,让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作品中有非常强烈的东方精神在里面,你的绘画语言必须本土化甚至民俗化,而作品的主题必须提升到普遍人性和生命意识的高度。其实“照相”式的《父亲》只能有一幅,当一个画家已经不满足这张画的时候,他总是会跃过这个阶段朝前走。但是观众不一样,喜欢《父亲》的人群不希望我脱离他们习惯了的欣赏轨迹。如果我在写实那条路上继续画下去,最终会被他们抛弃(笑)。

记:你后期作品没有了《父亲》的凝重、苦涩,转向一种平和的乡谣式的东西,这种情绪的变化是否表明你在与现实保持一定距离?

罗:其实从我毕业创作的《故乡》组画就已具有了写意性,已经脱离了极端写实的描写,那里的人和种种背景实际上是一种对于过去的情感的传达,不是对贫穷的怀念,而是对天然而淳朴的乡村人际关系、人与自然之间的人性化关系的真情留恋。在城市化过程当中,我们已经丧失了一些东西。我后期的画内主要想表达这样一种情绪,表现在那样一种环境中人的最原始、最感人、最有生命力的那些东西。如大巴山农民的梳洗、恋爱、劳作、避雨、掌灯等。

当院长内心痛苦

一生的抱负突然被另一件事情改变了

记:当年的川美77、78届学生使川美油画颇富盛名,你身为四川美院的院长,怎样看川渝两地油画的发展?

罗:川美地处西部,条条框框少,特别适合艺术家的成长。四川油画自改革开放以来就以不拘一格、敢为天下先的风格著称于世。中国近百年来美术变革的重镇,先在上海、广州,后在北京和内地,我认为第三次将在重庆、成都、西安等地。当然,美院之间的较量,最终还要看出炉的人才。

记:你是一个艺术家,让你当官是个什么味道?

罗:我上任前后都无意当官,当然也就不怕丢官,敢作敢为。我们起用浪迹天涯的岛子执掌美术学系,邀请王广义、方力钧开讲座,足以让头脑僵化的人开窍。我们给老师们建造了200多套工作室,还买下一个坦克仓库,正在打造成一个面向全世界的创作中心,全球有才华的职业艺术家都可以在这里创作一年至两年,我希望把这里办成一个黄埔,一个硅谷,一个艺术家的摇篮。

记:为什么无意当官?

罗:我现在只能画一些小画,这个损失对我们来说是可以量化的,我一年要画50幅画吧,当官6年损失大小画300幅,现在是第二届了。刚上来的时候,有一大堆行政工作,哪有时间画参展作品,画展马上到期了,心里头在哭。说实话我当这个院长内心是很痛苦的,那种感觉是一生的抱负突然被另一件事情改变了,我明知道自己想要去的地方,而车开上了一条岔路。

记:你当院长感到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罗:在现在这种体制下,你要反复问很多个问号,在问号中五六年一晃就过去了。我唯一能得到安慰的是,这几年川美发展了。最可怕的是你少画了几百张画以后,再回到艺术领域你的状态丢掉了。就像很多有才华的人下海,说我挣了钱再回来,其实回不来了。所以我一直告诫自己,你一定要保持状态。有时候一天没有画画,晚上也要到画室去闻闻那个味道(笑)。沉重的《父亲》矗立在那里已经25年了。这部中国美术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以其庞然大物般的浓重阴影遮住了艺术家罗中立,使他几无进退之路。20年,罗中立痛苦地试图超越自己,这种超越是悲壮的。与此相异的是,艺术家一直坚持画大巴山的农民,在艺术的多元时代,他属于少有的真正关注中国农民生存状态的公共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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