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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明专访:对信仰,对物欲的反思
作者: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日期:2008-01-12

重要的一点就是“绘画性”</STRONG>

裴:对于您来讲,过去画的都是单张的多一些,我看有老人肖像、孩子的肖像、西藏风情、乡土的一些作品。那么您开始由这种单幅的到大场景的、众多人物的作品转向了。在您的绘画过程中,认为有哪些东西是您特别注意的,或者是特别想传达给观者的?

刘:我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人,而且相信我还是一个比较重情的人。包括过去我有一些肖像,甚至是画藏族的,或者是画我身边的亲人,我都是用我最真诚的情感在表达。他会传递给人很真诚的情感。再加上我对技术还是属于比较苛求的一个人。比如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我会想方设法地解决掉。

古典主义发展到今天,中国有很多人也在学习,也在画这样的画。但是我觉得有很多我是不满足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很多画古典主义风格的,包括很有名的名家都缺少“绘画性”。有很多人把这种当成照片来画,我对这一点是有我自己的看法的。

我对自己有一条规矩:就是无论怎么样,都是画出来的。当然首先要看原作,因为看印刷品会衰减很多。就是让人感觉到绘画里面的意味,让人去玩味它。还有一点,就是充满了最真诚的情感。这两点,在肖像上面我是这样做的。

然后到大型绘画作品上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绘画性”。你的语言的张力一定是要有强烈的情感支撑这个画。还有就是要有一个重大的题材、重大的精神内涵支撑这个大型创作。

有了这几点,这张画才能够成立。这种大型的创作你没有强有力的表达和强有力的控制力,靠一个人物、一个人物这么拼接出来,你画一百米、三百米它也是单幅画的概念。

一幅大型的创作,它的气场要在里面。它的空气要在这张画的空气笼罩当中,它的人物要在这种精神氛围当中。做好它是非常难的,我尽量地把它做好。让人首先感觉到,要被这个作品的氛围所笼罩,这是我画大画做的比较多的工作。

如果一个人是为了潮流而画我宁肯不画</B>

裴:在今天当代的语言环境里面,很多人在画画的时候,都在消解叙事性和文学性,或者是非主题性的东西。您今天创作这样的作品,恰恰和潮流是相反的,或者说是有您自己对主题性、叙事性,带有史诗性气质的创作应该有自己的看法?

刘:对。我觉得一件真正的艺术品,首先要有它的土壤,就是它的社会性。创作这样大型的作品,要能看懂你的思想和语言,要能接受你的思想和语言。而不是一味地去追逐所谓的创新,所谓的潮流。我是一个最不看重潮流的人,我是一个关着门画画的人。很多展览我不会去看,我要让我的心灵更加纯净。所谓的情结也好,所谓的什么故事也好,我不太在意这些东西。我最重要的是在意它是不是让人感动,它是不是真正在关注当下人的生存状况,而不是它跟不跟得上潮流。过去有很多大师是跟不上潮流的,最后他成为了大师。

如果一个人是为了潮流而画画的话,我宁肯不画画。我在这方面是一个最木讷的人,但我相信,我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应该说我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对画面的经营

裴:在对画面的经营上,刚开始我看您还画了一些草稿。那么草稿和现在这张画,从开始到现在有哪些构图上的变化,或者是想法上的变化?

刘:这么大型的画,草稿是一定要画的。如果这个大画没有一个最好的结构和构图,这张画就会有很大的问题。其实这个草稿在我心里已经打了很多年了,从04年就开始打草稿了,只不过是在心里打。这个画是07年花了十天的时间画的。但是在这十天以前,我专门去了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国家美术馆,还有俄罗斯的很多博物馆。就是想在纵深的历史当中,横向的当代当中,要找到一个自己的定位。

这个定位,我刚才已经说了,不管过不过时,只是我要发自内心,我喜欢这么画。最开始我也说过,要让我画画,我就要画我喜欢画的东西,而不在于这个东西是不是跟得上潮流的,而是我自己发自内心想画的东西。

回来以后,很快十天就把草稿画完了。紧接着没有几天就开始画大画。这个草稿画完以后,我也会找一些各界朋友,当然我的各界朋友不一定都是要懂艺术的,甚至是科学家,甚至是宗教、作家、音乐人等,当然也有画家和批评家来看。看了反映都很好,我相信他们应该是真诚的,因为我这个人对人还是比较真诚相待的。因为有了真诚相待的关系,所以我相信他们还是真诚的,反映都不错,所以我有了更高的自信心把它画下去。

画这个大画的时候,比我预想的难度要降低。我控制起来觉得比较得心应手,是在于我多年在做这样的关注,而且我从15岁就开始画很大的画。所以说,我对这个大画心理上是不怵的,并且画起来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一些。只是需要这么一个过程,因为它太大了,人物太多了,所以说需要两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对“信仰”,对“物质”的反思</STRONG>

裴:在创作过程中,您肯定会听到一些声音。对您来讲,比较有意义的谈论是怎么样的?

刘:所有的人都是需要鼓励的,包括多次获得“世界冠军”的人。可能性上还是有所影响的。所以说,鼓励对我来说,支撑了我这么多年的创作。这次在画的过程当中,来自各界人士,很多、很多,不管是作家也好,音乐家也好,甚至是画家、批评家、文化人、宗教人士等等一直都反映比较好。

裴:在您的讨论当中,我多次听到宗教。您对信仰和艺术的关系,是怎么看的?

刘:艺术家不应该有信仰,艺术家就是信仰艺术。但我是尊重每一种信仰的,只要它是对人类有益处的。宗教第一次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我很多年前去了一趟藏区。那个时候,就感觉我们在大都市里的人的躁动、不安、欲望,对物质的欲望一直搅得人不得安宁,心灵好像总是在漂浮当中。

我去了一个地方是甘孜州的新龙县,有一个地方叫拉日玛,我骑马骑了半天上了一个很高的山,山上有一座庙。我马上感觉到,我就像到了中世纪。有几个老人,他们是在寺庙外围服务的,他们的生活非常贫寒。我就看他们养了几只羊,每天就是早上挤一壶羊奶,晚上挤一壶羊奶,还加上一点酥油,就是他们一天的物质生活了。而他们的精神生活是极其充实的,每天要做的宗教活动,他们都必做,无论是什么情况。

我对信仰和物质有一种反思,就是他们对物质没有什么要求。在那个情景中,我想到我们当下都市人的生存,我觉得活的很没有意思。就是这种差别,让我找到了信仰,在这之前我没有信仰,人最终是要找到一个精神价值的。

裴:在都市里面,人被机械化的,或者是技术化的东西所异化。把人的心态、信仰,或者是人的生存状态都技术化了。那么在您说的偏远的地方,或者是都市化进程弱的地方,他们还有机会和自然相处。他们在和自然相处的过程中,是在自然的对话中认识自我的。那么我们在今天的环境里面,可能缺少这种东西,对自我的认识可能是不完整的。

刘:就是每天疲于奔命,而忘了生活的终极目标。生活的终极目标是心灵的愉悦。世界上已经有很多成功,比较成功,应该说是人类的典范,我认为不应该是美国人。如果全世界上的每个人按照美国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是非常可怕的。这个地球是不够用的,要20几个地球,才能承载美国人的那种生活方式。

全世界生活的最愉悦的人不是美国人,也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些小国家,像布丹,它是一个很有信仰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物质上并不富有,但是他们生活得非常愉悦。另外芬兰这个国家,他们的人们也生活得非常愉悦。由此,可以告诉我们,你要有一个好的自然环境、好的天空、好的人际关系、好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动物的关系、人与万物的关系,人类才会生活得愉悦。而不是说你把你的房子盖得有多大,你开多好的车,可是你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出去都是刺鼻的空气,每天很压抑的天空。无论你有多少钱,你的心情都是好不了的。然后你出去到处都是欺诈,吃的食品也不安全,你会愉悦吗?那一天你再愉悦的话,出去的时候,碰到这些事情你会愉悦吗?

我觉得最终的愉悦是一种桃花源式的、伊甸园式的。所以我还有一个姊妹篇正在酝酿当中。这张画是提出了问题,可能下一张画没准儿要告诉人们我理想当中的生存方式是什么。

寻找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裴:那样您就不仅提出了问题,而且还在寻找一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刘:这是我的看法,就是我告诉你我心目当中的生活。因为我曾经感受到过,比如我去拉日玛,可以说空气是清新至极。它是一个高原草场,现在我们在都市里面所看到的颜色是有一层雾,有一层灰尘照到你们面前,所以你看到的是灰色。而在那个地方,看到的是真正的有色彩的,全是有色彩的,绿洲式的色彩,大地式的色彩。说什么时候彩虹出来,彩虹就会出来。你想生存在这种地方,还是想生存在看不到真实的空气的地方呢?

还有就是我小时候也曾经去过一个地方。我生活在四川内江,那条河在自贡和内江之间,自贡是一个盐都。它们之间有一个山寨,叫“三多寨”,就在一个山上,是一个平原。整个山是一个独立王国,有城墙围着山寨。而上面的人虽然穿的是自己织的粗布的衣服。但是我感觉他们人与人之间的和睦,甚至他们还有教堂。我真不知道他们信仰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有信仰。他们的物质条件是很一般的,但我知道他们的精神世界是非常美好的。这个东西对我记忆犹新,最近我又去了一趟,但我的这种感受在消减。因为被现代文明所侵蚀、掠夺了。

裴:其实人们在不断的掠夺自然的时候,也在互相掠夺对方心灵最纯净的东西。

刘:对。

裴: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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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刘亚明,信仰,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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