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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庄“中央艺术区”:符号意义大于现实意义?
作者:    来源:《中国文化报》    日期:2010-09-02

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宋庄镇,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当代艺术创作者,成为著名的“画家村”。如今,这个名气越来越大的艺术区,开始成为当地政府着力打造的一处文化创意产业区。野居创作、自发集聚的画家村,正在登上更高殿堂。前不久,宋庄提出了一个颇具视听冲击力的概念——CAD,即“中央艺术区”。据其号称,这不仅是中国首个,也是世界首创。

有专家表示,如今“宋庄”二字就是一个响亮品牌。用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宏大的符号去包装,其实是不自信的表现。即便未来北京要有一个所谓的“中央艺术区”,恐怕还需要诸多配套设施,宋庄显然还不具备条件。

“CAD”淡化原有品牌优势?

北京最新的城市发展目标定位是“世界城市”,而CAD计划据称就是为了“适应北京市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完善世界城市功能的需求”。宋庄方面的一份公告中这样描述:“其形态可以与中央商务区类比,形成某种意义上的中央艺术区。”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彭吉象认为,完善的世界城市或国际化都市中,往往有一块集中的艺术功能区,但这样一个功能区不是靠自封的,也未必非要说成是“中央艺术区”。如美国纽约SOHO艺术区,法国巴黎塞纳河左岸艺术区,它们在世界上有非凡的影响力,但也没有自称“中央艺术区”。在彭吉象看来,CAD的符号意义和商业意义似乎更大。也许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中央艺术区”尚未挂牌,相关的房产租售已经开始慢热,与此相关的广告也了多起来:“CAD旁精品房屋……”“紧邻中央艺术区畔……”

据宋庄官网资料称,CAD“借鉴纽约、伦敦、东京等世界城市艺术集聚区的发展模式,充分发挥宋庄现有优势,抓住打造全世界首个中央艺术区的历史性机遇,吸引国内外高端文化艺术资源,建设……新型的城乡一体化空间”。

“按照宋庄的逻辑,好莱坞应该号称‘世界电影艺术区’。大的帽子反而容易给人‘假大空’的印象,因为好莱坞的品牌和声誉已经摆在那里。”北京交通大学文化产业研究中心副主任皇甫晓涛表示。

1995年,圆明园画家村解散,成就了宋庄今天的辉煌。当地政府和村民接纳了一大批创作前卫艺术的人。经过十几年的积累,宋庄已经创造了不小奇迹。皇甫晓涛表示,新增加一个头衔,反而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不仅不利于扩大已有的影响力,已有品牌优势还容易被淡化。

“CAD”目标是否脱离实际?

纵观世界著名城市的创意艺术区,多是靠自发聚集而成,而不是靠行政主导来实现的。“宋庄的生命力在于艺术家的集聚生产,但这个规划却由行政力量来主导进行。这样的命名,是不尊重艺术生产规律的。”彭吉象表示,宋庄艺术区的模式本质上和798区别不大。尽管宋庄后来居上,但发展的成熟程度不及前者。如果宋庄真的要打造北京甚至中国最有影响的艺术区,起码要有自己的艺术特色,要有一批最顶尖的艺术家,要有品牌化的艺术活动等。“显然,宋庄还不具备这些条件,还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创造。”

皇甫晓涛以香港的西九龙文娱艺术区(简称“西九文化区”)为例,对城市的文化功能区进行了简要阐释。他说,西九文化区扮演着香港城市中心文化区的功能,其名称尊重历史地理传统,尽管没有自称“中央文化区”,但却集中了香港最著名的博物馆、艺术馆、剧院等文化设施,并逐渐成为亚洲最著名的艺术中心之一。如今,西九文化区已成为东西方文化艺术的国际交流平台。

相关专家认为,艺术区的生命力在于艺术区的自发集聚和合理发展,政府部门如果要引导其发展的话,应将重点放在产业培育、人才吸引和配套服务等方面。皇甫晓涛说,要想进一步扩大影响,宋庄应该反思自身之不足,如信息服务、金融服务、生态服务等是否完备。除与巴黎、伦敦等世界知名城市的艺术区相比有明显差距外,与我国的香港、深圳等城市的艺术区相比,宋庄的服务能力也有不小差距,如其金融配套服务业就几乎是缺失的。

“CAD”背后有利益诉求?

提到宋庄,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关键词是“画家村”。宋庄官网对“中央艺术区”的解释是:“这是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央艺术区’。”而学者则称,宋庄艺术区内的艺术创作内容仍带有“前卫”“荒诞”“非主流”等标签。“如果模仿国外怪诞艺术品,脱离中国本土文化,在边缘化的道路上有可能越走越远。这样的艺术家主体,怎么能够体现中国特色?”皇甫晓涛说。实际上,很多宋庄艺术家也将自己整体定位为非主流。在专家看来,这些艺术品无法充分展示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反而带有强烈的西方色彩。

另一让外界担忧的问题是宋庄的集体土地产权化使用问题。很多人对两年前的“宋庄房产案”记忆犹新:多名艺术家购置农民宅地,后被农民收回房屋。法院判决认定,购房合同无法律依据。由此引发了艺术家和农民之间的冲突。后来,当地政府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使双方关系有所缓和,但去年北京东北地区多处艺术区被拆,也是因为土地产权问题。如果宋庄这一问题不彻底解决,重蹈覆辙不是没有可能。在相关土地流转制度依旧没有出台的情况下,宋庄的土地使用依旧缺少一个合法名分。

“CAD这个符号背后,肯定有其利益诉求。大概宋庄想急于摆脱‘野居’状态,为自己争一个名分吧。那些长期处于非主流、边缘化的艺术家,也想借此获得认可。”一位艺术领域学者如是说。

关键字:宋庄,CAD,中央艺术区,符号,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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