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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术家“改变”圣地亚哥:“趣味的共同体”在智利

今年8月到12月,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携手智利大学当代美术馆(MAC)、巴西圣保罗当代美术馆(MAC USP)隆重推出“趣味的共同体——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巡展。对于南美观众来说,这是一个对当代中国、尤其是2000年以来最活跃的当代艺术家“趣味”的集中认识,同时,这也是针对亚洲-南美洲之间长期以来文化交流欠缺的一个具有积极意义的行动。

“趣味”是18世纪美学的核心词汇之一,在那个时代,这个词非常流行,并且长期保持其令人仰望的地位。事实上,有关人们对“趣味”的趣味延续至今,它的含义及判定标准处在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之间,这种生发于此的张力可以为我们对当代艺术的理解提供种种有趣的解答。具体到这个展览,我们或许可以把一个展览的诞生归结为对一个趣味的共同体的发现。这种发现,不同于以往我们会在艺术史的序列中寻找某一个合适的位置来安置这些被邀请的作品,也不同于我们试图跳出艺术史的框框条条,把艺术作品归为一种观念或思想的材料,以便于促成思想史的某些“发现”。如果我们确定要放弃前面两种努力,那么,只能说,我们在这些作品中发现了隐藏在我们内心的一个趣味的共同体,按照某种标准,这个共同体可以被分为成“奢侈的趣味”、“审慎的趣味”、“粗俗的趣味”、“对自由的趣味”等等诸多趣味形态—— 当然,这些标签又可以转化为中国当代艺术史的某些特定说辞,比如历史记忆/政治现实、艺术体制/霸权实践、绘画历史/文人情怀、古典图式/当代话语等等——它们呈现出的差异、自相矛盾、甚至“对立”的程度,反映出拓展了的中国当代艺术的概念在今天的状态。

以“趣味”为核心架构展览是一个很古典的行为,其重心既落实在美学上,又与政治相关;特别是,趣味的分化成了2000年以来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另一个关键词“共同体”则表示这是一个彼此认同的圈子行为。按照鲍曼的说法,“共同体”是一种我们将热切希望栖息,希望重新拥有的世界。这句话表明“共同体”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想象”之物。就当代艺术而言,趣味的共同体实际上存在于当代艺术自身的生态之中,往往是艺术家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自我选择。作为展览主题,“趣味的共同体”既表明了一种美学上的精英姿态,又提出了一种政治上的怀疑主义。在一个习惯过度阐释展览主题的社会意义的时代,探讨“趣味的共同体”是一种节制的、审慎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姿态。

本次展览囊括了中国当代艺术各门类的艺术实践,涉及到雕塑、装置、录像、绘画到观念摄影等等各个领域。邀请的二十余位参展艺术家从上世纪80年代参与中国当代艺术建构的一批精英一直到近来崭露头角的新秀,跨越了中国当代艺术这几十年来的各个阶段。展览的效果正如智利媒体所说的那样,这个展览“在智利之后将去往巴西,持续震撼南美”。

展览的场馆设在智利大学当代美术馆,这个美术馆与智利国家美术博物馆同属于一个建筑,是由设计埃菲尔铁塔的建筑师Gustave Eiffel为庆祝智利建国一百周年而设计,距今正好一百年历史。今年2月,智利的大地震使美术馆闭馆长达5个月之久,“趣味的共同体”是其恢复正常开馆的第一个展览。馆长Francisco Brugnoli告诉我们,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中国当代艺术展。与巴西不同的是(因为它有圣保罗双年展),智利观众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到中国的艺术。 据一种稍为夸张的说法,智利人对中国的了解分两种,一是停留在满清时期,戴着斗笠,拖着辫儿;一是以为中国现在跟美国一样是超级大国。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做为一个文化交流项目,这次展览的价值显而易见。

从智利的媒体报道看,这次展览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比如,有媒体报道:“展览的开幕式盛况空前(有大概8个国家的驻智利大使参加)。智利前驻华大使费尔南多马塔先生在现场说,这个展览项目是一年前他还在北京的时候就定下来了,作为中国当代艺术在智利的第一次全面的展示,他非常高兴自己能在祖国看到如此有历史意义的展览。”有些媒体的评论中规中距:“中国老一代的艺术家们更注重东西方艺术的差距,他们的作品更多的反映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回答,并且都想把自己归类定义成某种特定的身份。21世纪的年轻中国艺术家寻求精神上的自由,个人化主观地看待世界。他们已经不再局限于传统文化,不再盲目受到经济向西方开放的影响,也不再限定创作媒介。他们的创作都趋向多元,有一个特定的阐述,观察和反射东方的方式,他们有着当前中国当代艺术的特殊性。”“这个展览让人惊讶,中国现代化的进步是如此之大,之前寻求西方资源的中国的艺术家们,如今渐渐地发现了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中国的当代艺术如同这个国家,已经完全不再是我们印象中的样子,中国的当代艺术正在革命中。”有些媒体有一定的洞察力,行文俏皮:“几十年来,中国的官方艺术只是为了政治宣传,不希望艺术‘革命’,而宣扬一种‘革命性的艺术’。文革40年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中国已经被列为一个超级大国,正力求其它超越经济领域的影响力。”(可见前文的“超级大国”之说并非空穴来风)。有的媒体则干脆说:“这个展览的目的和效果都是很明显的: 让我们狠狠地吃了一惊。”“中国艺术家‘改变’圣地亚哥”。 从媒体关注的焦点看,参加过国际大展的艺术家们更受青睐,比如曹斐、欧宁、汪建伟、梁绍基、邱志杰、徐震、颜磊、董文胜等等,媒体评论,“看出得出这个展览对艺术家的选择是非常谨慎而用心的,因为他们代表了过去十年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

“趣味的共同体”中国当代艺术展的总策展人夏季风认为,与有着上千年的中国传统艺术相比,中国当代艺术的短暂三十年可以忽略不计。同时他又指出,中国社会之复杂可在当代艺术中寻踪。做为补充,另一位策展人左靖在《趣味的共同体及其分化》中写道,对于西方人而言,中国当代艺术只是通往了解这个国家文化的诸多桥梁中的一座,虽然可以说,是最短的一座。但要真正全面地了解中国,除了当代艺术之外,还得必须通过其他更多的途径。

最新的消息是,由于展览非常成功,应公众要求,智利大学当代美术馆决定将展览延期至9月底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