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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如何成为产业

前日在深圳和艺术家徐坦闲聊,谈到他在深圳大芬村美术馆群展中的“关键词”项目,他强调大芬村艺术家的“关键词”是“原创”,使我很是意外。我一直以为艺术家会着重关心产业,而不是探讨创造性的问题,因为在我看来,大芬村存在的重点,是政府新的城市发展和经济投资目标中的主要的产业链和全民创意产业的样板,而不是落实到艺术创作的本身问题。“创意产业”是一个外来词汇,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政策方向。

关于此类研究的文章和著作浩如烟海,此处不想重复,但关系到当代中国艺术和艺术市场环境的一些基本问题时,显然,创意产业并没有帮上多少忙,即便国内各地新的产业基地总是前期免费提供工作室给艺术家和企业(转身过年就高价收费),博得一片喝彩和响应、复制,但中、后期总是不尽人意或引发激烈的冲突(再想想北京近年中发生的性质恶劣的大面积拆迁艺术家工作区事件)但如果回到大芬村艺术家所关心的“原创”问题时,如何把艺术(文化)“产业化”,明显看来是个悖论和伪问题。因为一旦优秀的原创思维被复制、拷贝和无限市场化,无疑是一个灾难。这让本来就先天营养不足的当代中国艺术,就很难摆脱“中国制造”的坏名声。

久居北京的独立策展人、评论家,美国人姚嘉善(Pauline J.Yao)曾经凭借《生产模式》一书犀利指出国内当代艺术生产及批量制造的泛滥是迎合市场的直接表现,而赢得“中国当代艺术(CCAA)评论奖”。事实上,自2000 年上海双年展以来,国内普遍为官方不再把当代艺术是洪水猛兽、而接纳其成为主流生态的一部分后,随着市场热潮和投机资金的刺激下,当代中国艺术的作品市场涨幅达几十倍、甚至上百倍都不使人意外,天价作品也屡创新高。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全球化进程中中国综合国力的高速上升和赢得国际话语权的直接表现,艺术成为产业,不仅仅是艺术的市场利益驱使,而且看起来也很像是国家先进文化发展的战略诉求。

回到开篇的讨论,“原创”是如何对于一个发展中国家艺术文化战略成为一个令人纠结的问题。一方面当代中国艺术从西方获得了大量重要的文化及视觉资源而使自身完成了“现代化”和国际化,另一方面,又敏感的拒绝西方艺术的深刻影响和试图重建本土的 “原创”资源。如艺术批评家费大为先生指出的,现阶段已经不存在一种“世界的中国艺术”或“中国的世界艺术”,这种“混杂状态”已经成为一种新的中国艺术的现象和标准,回避、指责或抨击是无济于事和自欺欺人,唯有在这种语境下讨论国际或本土的问题才可以说是比较理性和客观的。所以结论是否可以是,当代中国艺术首先面对的问题应该是,对独立意识的强调和价值判断的评估,而不是成为一种产业那么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