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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的现代性——谈汪天亮的艺术
作者:余丁    来源:品博艺术网    日期:2011-08-15

对于一个从事漆画近40年的人来说,除了表达敬意,别无它言。什么样的艺术可以让一个人执著其中近40年?或者说,什么样的人可以用一生的绝大部分时间去做同一件事情?我力图在汪天亮的作品中寻找答案。

虽然从未见过汪天亮,但久闻他在漆画领域中的声望;虽然对漆画的认识停留在美术史常识的水平上——是从古代漆器和漆画中得来的,但却惊诧于现代人对传统的工艺和技术的痴迷。在当代艺术追求更多更新的材料可能性的今天,汪天亮的艺术有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在我看来,汪天亮有着异乎寻常的勤奋,宽阔的视野和与众不同的专注。勤奋的结果是他“浩如烟海”的作品,以我的常识,漆的复杂工艺、工序和条件使得汪天亮在材料运用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如此大量的作品不仅需要体力,还需要时时更新创造性与智慧,并要忍受大漆刺激所带来的身体肌肤之痛。宽阔的视野体现在他对于作品形式的运用——绘画、雕塑、家具,乃至棺材,他能够以这些不同形式表达不同的母题。但众多的形式和母题并不影响他对于漆这种材料的专注,就像许多当代艺术家专注于观念的变革、专注于新媒体的表达、专注于某种母题的描绘一样,汪天亮的专注在于传统材料的当代诠释。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正是汪天亮的对于漆,特别是中国传统大漆的专注,赋予了他的艺术独特的现代性。他的作品,是现代主义要素与中国传统工艺的奇妙结合:母题、形式、符号、平面彩色的构成、语言、笔触、肌理……所有现代主义的因素,都出现在汪天亮的作品中,却是一丝不苟地遵照传统的大漆工艺和程序来创作。在创作中,材料与观念形态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而这种冲突正是汪天亮不断要面对的挑战,他对于自己作品满意或不满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恰如其份地解决作品形式与材料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关于现代性的讨论不仅是中国当代艺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国际当代艺术的热点,因为它关乎所谓的当代性。在经历了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风起云涌之后,我们已经逐步摆脱了西方现代性的观念束缚,而致力于中国现代性的探讨,我们反对现代性是唯一的、西方式的,而强调中国自身的现代性特征。汪天亮用自己的创作展现了这样一种经验,那就是根植于传统和地方的现代性探索,成为我们认识现代性特征,阐释当代艺术的一种方式。

汪天亮的作品可以被阅读、需要被审视,细细品味的同时还须加上体悟。如果只是在展厅里一扫而过,你所得到的,将只是表面华丽的色彩、浓烈的情绪、光洁的表面抑或是粗糙的肌理。但在他作品前长久地矗立却可以获得更为不同的体验——在黑与白、俗与雅、艳丽与灰暗、光滑与粗犷——漆的独特魅力提供了全新的当代体验,它与我们在当代艺术中的其他体验一样,成为这个时代文化景观的重要部分。

余丁(艺术史博士、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
2011年7月25日于上海浦东

关键字:汪天亮,漆艺,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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