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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地到空境 ——浅议刘国夫的油画
作者:徐累    来源:品博艺术网    日期:2011-05-20

我们努力想提醒自己不要慌张,但总是事与愿违。除了生活本身逼迫着仓皇四顾,现实和内心茫然不知所属之外,艺术的立场(有时变成市场)也是纷纷扰扰,前见贤古人,后有恶来者,难免不让画家独晕然而转向。我们就是生在了这样一个时代,已经身陷其中,谁也没法逃离空气的隐扼。

南京的艺术家大多有处世不惊的本领,但这并不是说他们的内心没有激荡,即便掩饰得再好,那些矛盾的烛火还是能隔纸闪烁,让你在艺术的华服外发现一点点情感的破绽。刘国夫的绘画也是如此,看上去远离尘嚣,似乎是在接受上苍的感召,圣徒正准备悄然归隐。就在我们为这种调性几乎动容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些异样也夹杂其中——那些行走在庙宇墙根的人物似乎不那么安然,恰恰相反,他的孤单,他疾走奔呼的动势,明显急于在迷宫中找到出口。事情开始变得有些歧义了,我们看到平静中潜伏着的不安,那种焦虑似乎才是应该予以披露的真实意图。

只能说这是一场遭遇,比邂逅更不让人期待。绘画事关布陈,所有的人物道具无不近呼远答,企图构成某种局面,表述某种预感,得出某种结论。刘国夫的绘画显然要营造出圣洁的境界,画法也仿效古典气息,但有意无意之中,内在的冲突显而易见。灵光并没有照亮前方的路程,反而造成跋涉者拖累的身影,那身影像一个恶兆,慌乱得意味深长。

焦虑的根源究竟是来自现实还是内心?这种追问似乎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种焦虑呈现于作品,使它成为普遍的焦虑,当然最好还是有感染力的焦虑。这完全是一种造境的根据,对应的既是现实,更是长期积累的心理生活,感知到自身在种种情境中的迷失,理所当然就成了创作的动因。迷失本身就是激情,在刘国夫的近期作品中,这种激情一方面表现在“宗教”情感向“自然”情感的转变,不再探究“超现实” 的纵深,空间仿佛被熨平了,铺陈为景致,向画面之外扩展。另一方面,他有意回归中国传统的语境表达,减弱色彩至单纯,企图在苔痕梦影中寻找慰藉。尽管内在的冲突一如既往,雾霭蒸腾着飞逝的笔触,但这一次的内容变成了“意”“笔”之间的矛盾,雅致和暴虐纠结在一起,刘国夫的再次历险,显然转移到了文化趣味上。

蹈虚蹑影原本是中国美学中一道母题,在庄子的思想中,存在是虚幻,世人无非就是与影子较劲,与虚幻不实的力量角逐,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从一开始,刘国夫作品中就貌合了这样的气场,但他还没有修练到气定神闲的境地,烦扰如影随行。所以,即便他再怎样形“虚”,内部仍然是求“实”,而不是真正的“悦影”,不是“妄起”。从这个角度上说,刘国夫的现实心态仍然是作品的底色,他所命名的是“影像”,是“客体”。

不管怎么说,刘国夫的新作有一种将“影像”简化为“离形得似”的趋向。用油画材料转译成空灵的意象,对一个中国画家来讲,应该有其优先权的,这方面也不乏先例。“绝伫灵素,少回清真。如觅水影,如写阳春。风云变态,花草精神。海之波澜,山之嶙峋。俱似大道,妙契同尘。离形得似,庶几斯人。”(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将有形世界推远至影影绰绰的境界,这种障眼法也许是平复焦虑的良策,即便这过程中有吞吐,有反复,但它仍然是不粘不滞之前的迷离。

从光影的暧昧到光影的混沌,这不仅是刘国夫在意识层面上由绝地到空境的落实,也是他用绘画的语言在欲望的边缘行唱的过程,而那些慌乱显然在一点点丢掉,以至于我们开始期待他的蜕变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也许,这是避世的借口?或者是仙化的开始?

如果说人生如幻影,那么艺术就是无羁的投射,甚至连痕迹都是多余,没有执着,就有自由。

关键字:绝地,空境 ,刘国夫,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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