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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柏林双年展的内与外
作者:周国璟    来源:《世界艺术》    日期:2010-08-12

77年出生的德国艺术家Adrian Lohmüller让他的装置作品 “das Haus bleibt still-保持沉默的屋子”从二楼起贯穿大厦各层,有一定装饰意味的管道,储水器,加热器将一滴滴的水洒落在一枚大盐块上,盐水在地上留下如潮汐般的印迹,渗入一床棉被中。沉默的暴力,蚀骨铄金。又是阿尔及利亚艺术家Mohamed Bourouissa,78年出生的他在一号展区就以充满对抗性的情景摄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里他请求一个监狱犯人用手机拍下的一系列象素颗粒很大的照片,并如同静物油画般被充满心思的挂于显眼之处。而他应犯人请求通过手机传送出的“无意义的外界世界”重现了“一切期待中的主观设定”这一哲学命题。

MOHANED BOUROUISSA的静物照挂在展厅的两窗间

荷兰人Renzo Martens的90分钟纪实片讲述了自己在刚果,所亲眼目睹的骇人饥饿,贫穷,疾病与死亡。 当被告知一张新闻照片可以卖50美元,一个故事也许价值300元后,他也试图教一些当地人拍摄周遭所见,以改善生活。可经理人拒绝了购买这些从未获过任何摄影奖的黑人作品。这是一段及其惨忍无助的旅行,艺术家的精神痛苦几至极限,他以多重警醒的姿态在沿途亮起自带的霓虹灯标题 “enjony poverty/享用贫穷”。夜晚,不懂英文的黑人孩子们在闪烁的蓝光下,忘却烦恼,欢笑起。而良知的拷问还会再次袭来。这件作品的片段可以在优酷网上看到http://www.youtube.com/watch?v=x3Va2Yyt9ok

RENZO MARTENS装在铁箱里的霓虹灯管和当地人拍摄的饥饿和疾病儿童照片

如前所述二号展厅位于Kreuzberg,这里也是土耳其等移民的重要聚集区。二战结束后,德国百业待兴,可人力匮乏,于是从土耳其和其它周边国家大量引进劳工,他们在这里一呆就是半个世纪,并且生根结果。可德国政府一直坚持非移民政策,第二代土耳其孩子们虽然在这里出生,长大但始终不曾持有德国护照。如今孩子们又该成立自己的家庭了,Oranienplatz17的这座空置大楼也曾经是无数土耳其婚礼的举办场所。在展厅的四楼有心的艺术家收集来人们搬家时扔掉的各式地毯,像缝制百家衣般将他们剪裁后铺满四层,留意的观众还可在上面找到家具柱脚压下过的痕迹。在大厦的最顶端,瑞士人Marcus Geiger还插上了一面外界很难看到的土耳其红旗,这是对外国人在德国的尴尬描述,还是对的移民政策的反讽,更是一种对大环境的未来预测。

MACUS GEIGER 的小小红旗飘扬在ORANIENPLATZ 17号屋顶

紧邻的3号展区是John Smith70年代的一件“受到操纵”的街景Video。他在一段街景Video中加上命令式式的旁白,比如:“一个男孩现在要从画面的右边走出,时钟现在必须向前走5分钟等”。乍一听还以为是导演,再听简直是上帝。显然Video是事前随机拍摄的街景,旁白者是认真装葱。

4号展区是越南裔艺术家Danh Vo的住所。平静的公寓前一个半黑的孩子在玩皮球,毫无展场的气息,我简直不敢问人,只觉得自己找错了路。再次绕回时,才在两排十几个小小的门铃旁看到了一张只有一厘米宽的小纸条,上书:第六届柏林双年展!这是极其平凡的两室单元,充满真正的生活气息,门外有扫帚,橱房里有切菜刀,挂在墙角的两只日本碟子与翻开的艺术收藏品杂志中一套售价200欧元的同款。还有其它几件得意的小收藏。Dahn Vo是个小心翼翼将艺术与生活包藏在一起的艺术家,与前面提及的 Halilaj 一样同是当年在欧洲避难的战后儿童,他却用更隐蔽的语言表达世界观的感受,他在二号展厅还有一间装置作品,一只铸金胜利指寰,一块劳力士手表和名牌打火机。听说它们是当年Vo父亲踏上流亡之路时所带之物的复制品,几乎无人知晓其意。一天一个越南参观者又一语道出:“这些越战后美国人留下的物资,是当时在民间比金钱更可信赖的硬货币。”敌人的生活成就了人们继续生活的向往……

还值得一提的是,本届展览中有多处延生衍生的极佳搭配。比如丹麦艺术家Henrik Olesen的几幅巨型拆开的苹果电脑版加上他自己歪歪扭扭打印的作品名称;“I do not go to work today.I don`t think I go to tomorrow./我今儿不上班,明儿也不想。”与 Dahn Vo的逃亡宝物同置一室真是各有难处。

DAHN VO和HENRIK OLESEN并置的作品标签
 
美国艺术家Cameron Jamie位于5号展区旧车场进深处的陶瓷装置作品要求每个观众手提一展汽灯走入。与室外暴烈,肮脏,嘈杂的现实环境相比,室内清凉,斑斓,神秘的引人注目。

一个男生手提汽灯站在CAMERON JAMIE的作品前

德国现实主义画家Adolph Menzel生前大量对柏林19世纪生活现 实的描绘,是本届双年展回顾历史的盛大谢幕之作。19世纪初的柏林,人口不过17万,赶走了侵略者拿破仑,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开始了史上最为辉煌的发展阶段。做为宫廷画师的Menzel ,不仅绘制威廉一世由普鲁士国王加冕为德国君主的进程, 还以狂热的笔触,描绘出了当时繁杂的种种社会场景和建设场面。很多地方,在今天依稀可以辨识。1905年Menzel去世时柏林已成为人口过200万的国际大都会。16岁起,即开始承担家业的Menzel是德国最伟大且充满责任感的现实主义艺术家, 他一生的创作是城市,人文,社会,政治环境种种巨变的有利见证。

艺术家该关注什麽?现实和艺术的关系?艺术家的内心感受又是怎样与外部世界相结合的?种种问题再一次在历史中回荡。两个月前在北京一位艺术家曾问我;“艺术家是否应该具有社会责任感?”想想:“是,认清现实,既是责任重大。”

在世界杯4分之一决赛后,一个德国球迷曾说:“西班牙确实踢的比我们好,如果我们侥幸赢了我会认为这是不公的”。我问:“真的吗?这可是足球啊。”

本文中的诸多背景资料来源特别感谢双年展评介团队
周国璟7月于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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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周国璟,柏林双年展,内与外,柏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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