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 草书陶渊明《归田园居》 238.5×65.3cm 成交价：224万元 中国嘉德 供图

“辛亥百年”不仅对全球华人有着特殊的意义，对全世界而言，同样意义重大。综观今年的拍卖市场上，各大拍卖行纷纷推出相关艺术品的专场拍卖。究竟民国时期的书法作品有何特点，为什么能够引发投资者这么大的兴趣，其市场前景又如何呢？

三类书家各有千秋

书法是中国独有的传统的艺术形式。以文字发展成为具有特定审美价值的艺术形式这点来说，也是中国传统文化所独有的。在封建社会的很长时期，书法的重要性甚至远远超过绘画，因为书法水平的优劣还将影响到读书人获取仕途的资格，而已经掌握政治权利的统治阶级所推崇的书风则直接影响到书法风格的发展。书法艺术在历经数千年的发展之后，在民国时期进入一个特殊阶段。中国传统文化于此时期遭受到西方文化更为直接和全面的冲击，在复杂的时代背景和历史环境之下，从传统文化中走来的书法艺术并未没落，其承清末碑学之绪，而又能变古为新，南北兼收，碑、帖互用，走上了自觉发展的道路，创造了新的成就。

清末民初的书家大抵可分为三类，一是政治人物，如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于右任、郑孝胥等；二是学者文人，职业书家，如马衡、马一浮、罗振玉等人，以及虽无书家之名，书法却独标一格，各领风范，如蔡元培、鲁迅、王国维等人；三是艺术家，如张大千、齐白石、溥儒、吴昌硕、吴湖帆、徐悲鸿、黄宾虹等。他们相互辉映，灿若繁星，形成20世纪书坛最特殊的时代风貌。

在目前的拍卖市场上，民国时期书法作品受到追捧已是不争的事实，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在2010年12月举行的上海驰翰秋拍中，于右任《楷书五言联》对联，估价80万至120万元，成交价达到了537.6万元，打破了于右任的草书陶渊明《归田园居》立轴在11月中国嘉德秋拍上创造的224万元的最高拍卖纪录。该联每幅长243公分，高60公分，是目前所知尺幅最大、书写最精的于右任墨宝，殊为难得。在目前于右任成交价最高的10幅书法作品中(不包含与他人的书画合作)，都是在2010年和2011年创造的。类似的例子在其他的民国时期书法作品拍卖中也不鲜见，在2010年中国嘉德秋拍中，胡适的行书镜框，估价18万至25万元，成交价达到了123.2万元。

书法流派值得关注

拍卖价的重要作用在于，它以价格信号的形式将买家的价值判断和购买能力公之于众，并且通过大众媒体宣传报道的“放大效应”，使得这个价格信号得以广泛传播，以此影响藏家个人的主观判断，从而影响艺术市场的主流判断，进而影响艺术市场的供求状况，最终影响艺术品的成交价格。从民国时期的书法作品拍卖价格来看，其对于书法流派的划分还是非常明显的。

对于民国时期书法流派的划分，业界有着许多分法。吴昌硕、康有为、李瑞清、郑孝胥四人与另一书法名家于右任一起，以他们高超的艺术水准和深厚的理论功底而被誉为“民国书法五大流派”：吴昌硕的诗、书、画、印都有强烈的个性。从题材、意趣、表现手法不脱文人书画范畴，而能审时度势，赋予新意。在2010年西泠秋拍中，吴昌硕在1915年创作的《节临石鼓文》四屏，估价50万至79万元，成交价为313.6万元；康有为是清代碑学的集大成者，其于书法史上的地位也不逊于思想史。他的书法得益于北碑，出入《石门铭》、《经石峪》、《云峰石刻》和《六十人造像》晚年融入章草，以篆籀用笔作书，苍莽雄浑，大气磅礴，真是其人格精神的写照。在2010年上海朵云轩的春拍中，康有为的草书题《大同书》(四幅)屏轴，估价80万至100万元，成交价为156.8万元；郑孝胥书法师承广泛上自周秦，下迄汉魏，无不涉猎。虽然在历史上，他是个汉奸，但是他在书法上的建树与流派的形成却是不争的事实。在2010年北京保利的秋拍中，郑孝胥的《临史晨碑》的成交价达到了112万元；李瑞清精六书，善大篆，与杨守敬、吴昌硕交游广阔，与湖南曾熙同为当时著名书家，张大千曾拜其二人为师。此屏以魏碑出之，墨浓如漆，力透纸背。兼有隶书笔意。用笔一波三折，表现出深厚的功力。在2010年上海崇源的拍卖市场上，曾经出现过一件李瑞清《篆书》四屏，估价3万至4万元，成交价为13.44万元。作品用笔一波三折，表现出深厚的功力。

除了“五大流派”之说之外，目前学界比较公认的还有根据书法字体进行划分的方法，像行草的代表是于右任；楷书的代表为谭延闿，他的字亦如其人，有种大权在握的气象，结体宽博，顾盼自雄。是清代钱沣之后又一个写颜体的大家。从民国至今，写颜体的人没有出谭延闿之上者。他尤以颜体楷书誉满天下。谭延闿可以说一生基本都在攻颜书。谭延闿善诗联，擘窠榜书、蝇头小楷均极精妙。在2010年北京传是春拍中，他的《行楷书合璧扇》估价1万至2万元，成交价为11.2万元。说起民国时期的隶书大家，就要算是胡汉民了，他深得《曹全碑》跌宕秀美、飘逸飞动之韵，落笔藏锋逆入，行笔敛锋入纸，笔势匀称，笔笔到位。在2010年拍卖市场上，他的《隶书七言绝句》立轴，估价1万至2万元，成交价为15.68万元。至于书法中比较偏门的篆书，在民国时期的代表是吴敬恒，在2010年春拍中，吴敬恒的《篆书中堂》立轴，估价1.5万至2万元，成交价为20.72万元。吴敬恒的大篆古意充盈，此作赠送给徐悲鸿夫人蒋碧微，足见其著意之深。

文人、政要多有市场“黑马”

投资民国书法作品的另外一大乐趣，就是在书法之外，还能够发现具有升值潜力的作品。书法性情，也可以说是性情书法，即文人字中所体现出的书卷文化。文人书法，意趣性情为上，书法不仅可见人的性格和气度，还可见出人的学问和情趣。老话说“文如其人”或“字如其人”，若从性格的根本上来看，应该还是相符的。王国维的法度谨严，梁漱溟的挺拔清健，周作人的古拙散澹，梁实秋的隽秀雅致，各有特点。而胡适的书法是自然之气的自然流露，书法与诗文意境相融，极为难得。在北京匡时董事长、书法收藏家董国强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胡适的《自题小照》立轴，这是他在香港苏富比以122万元的天价拍回来的，创下了当时胡适作品的最高价。董国强之所以愿意花如此高价买一幅小字，是喜欢上了这首小诗的文字：“偶有几茎白发，心情微近中年，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他说很能体现他从事拍卖行业以后的心境，一边是不灭的理想主义热情；另一边则是之前作为艺术玩家所不曾有过的辛苦。这样的收藏投资心境，在许多民国文人书法作品的拍卖市场上都可以看到。

至于民国的政治人物中，一批书法艺术造诣颇深的名人，都为书法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成为民国书法史上不可或缺的群体，特别是在今年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之际，市场对于这类作品更是充满了期待。孙中山生前留下的大量墨宝，不仅是珍贵的革命史料，也是难得的书法作品。无论是案头小牍还是辟窠巨构，所书均开阔雄浑。其中，以“天下为公”和“博爱”为主题的具有革命战斗性意味的书法作品多矣，此“博爱”横幅作品乃孙文众多书法佳作之一。孙中山的书法作品结体紧密，气象雍容，有着不同寻常的韵味。笔势舒敛有致，大笔挥毫，无拘无束，于浑然天成的意境中展现先生为革命奋斗一生的情怀和救国救民的豁达胸襟，书法与其政治地位和伟大理想融为一体。从目前的拍卖市场上来看，只要有来源清晰的作品，就一定能拍出天价。2009年北京匡时秋拍中，有一幅孙中山的行书“天下为公”镜心，估价30万至40万元，成交价为347.2万元。

书法艺术作品的市场长期被低估，过去总有一种错误的看法是“好字不如烂画”，实际上真正了解书画的人都知道，历史上好的画家大多是好的书法家。在清代，一本宋拓的价格可能会超过一张宋画，收藏家眼里也是认为它的价值更高。从作伪来说，书法的难度也远远高于绘画。写字，如果一笔没写好，整幅都要重写，画画，一笔没有画好，可以利用很多手段来补救，这就说明书法作伪的难度要高很多倍，由此也可反衬出，投资书法更安全。我们有理由相信，民国时期的书法作品将在拍卖市场上大有“钱途”。